第三百二十六章 母子相見
葉姨娘的手指在疤痕處顫抖，突然放聲大笑：“是禮哥，真的是禮哥！”她一把將沈嗣禮摟入懷中，“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看我……”她的笑聲中帶着幾分癲狂。
話音未落，她又警惕地環顧四周，眼神變得銳利而瘋狂：“還有誰在？是不是太夫人派來的人？他們總是派人監視我……”
桃歡和小福子對視一眼，悄悄退到了帷帳後。帷帳輕輕晃動，帶起一陣細微的塵埃。
“沒有別人，就小福子和桃歡陪我來的。”沈嗣禮輕聲安撫，手掌輕輕拍着葉姨娘的後背，就像小時候她安撫他那樣。
葉姨娘卻更加緊張，她拉着沈嗣禮的衣袖，指節因用力而發白：“讓他們出去！這些下人都不可信……他們都是太夫人的眼線！”
沈嗣禮回頭望去，屋內早已不見兩人身影。
“姨娘有什麼話，儘管說。”
葉姨娘左右張望，做出傾聽狀，隨後湊近沈嗣禮耳邊，壓低聲音：“禮哥，你要記住，你才是長平侯府真正的世子爺！”她的聲音帶着一種詭異的興奮。
沈嗣禮心中一沉：“姨娘，我已經說過多次了，我是庶子……”
“不，不，不！”葉姨娘打斷他的話，激動得渾身發抖，“那些都不算數。就像皇位之爭，這是天意。你就是上天選中的世子！”她咯咯笑着，眼中閃爍着病態的光芒。
一股寒意順着沈嗣禮的脊背爬上來。他想起父親臨行前那意味深長的眼神，想起祖母反常的態度，想起沈嗣恂突然的病倒……所有的碎片似乎都在此刻拼湊出一個可怕的真相。
“姨娘，你到底做了什麼？”他的聲音有些發抖。
“我什麼都沒做。”葉姨娘笑得更加詭異，“我可以對着菩薩發誓，我真的什麼都沒做……”她的眼神飄忽不定，手指不停地絞着衣角。
往事如潮水般湧入沈嗣禮的腦海。那些年來，葉姨娘在他耳邊說過的每一句話，都在此刻變得意味深長。她教他如何討好太夫人，如何在父親面前表現，如何與沈嗣恂爭……每一個細節都像是精心設計的棋子。
沈嗣禮只覺得渾身發冷，彷彿墜入了冰窖。他看着眼前這個神志不清的女人，突然意識到，或許從一開始，他就是她精心布置的一枚棋子。
“就像當年蔣姨娘……”葉姨娘的話還未說完，突然捂住嘴巴，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。她的眼神忽明忽暗，像是在回憶什麼可怕的往事。
沈嗣禮僵在原地，心中掀起驚濤駭浪。蔣姨娘，那個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開府中的女人，難道她的離開也另有隱情？
帷帳後，桃歡和小福子面面相覷，不敢發出一絲聲響。空氣中瀰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氛。
葉姨娘突然抓住沈嗣禮的手，力道大得驚人：“禮哥，你要記住，這世上沒有白來的恩寵。太夫人對你好，是因為她知道你的價值。你父親對你嚴厲，是因為他心虛……”
她的話語斷斷續續，時而清醒時而癲狂：“那些葯，那些信，都是必要的代價。就像下棋，有時候要犧牲幾個卒子，才能保住將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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