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8章
裴越突然大笑，笑聲震得集裝箱嗡嗡作響。他上前一步，宋知能看見他眼底翻湧的瘋狂：“你以為裴家真的清清白白？阿言不過是想獨吞傅氏的市場！” 他的槍口下移，抵住她劇烈起伏的胸口，“可惜，你這麼聰明的女孩，非要往槍口上撞。”
海風捲起宋知的髮絲，她望着裴越扭曲的臉，突然想起裴卿言溫柔的眉眼。監護儀的滴答聲彷彿在耳邊迴響，那些被裴家人冷眼相待的日夜，那些為查清真相承受的委屈，在此刻化作勇氣。“你不敢開槍。” 她直視着裴越的眼睛，聲音帶着連自己都驚訝的鎮定，“殺了我，裴卿言醒來不會放過你。”
裴越的手指驟然收緊，槍管在她皮膚上壓出紅痕。千鈞一髮之際，警笛聲由遠及近。宋知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，她知道，是方暖報警了。裴越咒罵一聲，轉身消失在陰影里。而宋知癱坐在地，望着漸漸亮起的天空，握緊了手中的錄音筆 —— 這一次，她終於握住了真相的衣角。
宋知蜷縮在碼頭冰冷的地面上，警笛聲由遠及近，混着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響。她緊緊攥著錄音筆，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，裴越臨走前那陰鷙的眼神仍在腦海中揮之不去。海風掀起她凌亂的髮絲，咸澀的海水味里，她忽然想起裴卿言身上若有若無的雪松香氣。
“知知！” 恍惚間，彷彿有人在喚她的名字。宋知猛地抬頭，卻只看見穿制服的警察從集裝箱後出現。她失落地垂下眼帘，任由警察攙扶着起身，心中卻在不停地默念：“卿言，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？”
而此時，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內，心電監護儀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。裴卿言的手指微微顫動，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。守在床邊的護士驚喜地叫出聲：“裴先生醒了！快通知醫生！”
裴卿言緩緩睜開眼睛，視線有些模糊，卻在第一時間尋找着那個熟悉的身影。當他得知宋知為了調查真相，孤身涉險去了碼頭，立刻不顧醫生的勸阻，拔掉身上的輸液管。“備車，去碼頭。” 他的聲音沙啞卻堅定，蒼白的臉上透着執拗。
碼頭這邊，宋知正準備跟隨警察回警局做筆錄，突然聽見一陣熟悉的引擎聲。她轉頭望去，只見裴卿言的黑色邁巴赫如離弦之箭般駛來，在她面前猛地停下。車門打開，裴卿言裹着毛毯，臉色蒼白如紙，卻固執地朝她走來。
“知知，你沒事吧？” 他的聲音還帶着病弱的氣息，卻將宋知緊緊摟入懷中，彷彿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。宋知再也控制不住情緒，淚水奪眶而出，打濕了他胸前的病號服。“我好害怕......” 她哽咽着，將這段時間的委屈、恐懼和堅持，都化作淚水傾瀉而出。
裴卿言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髮，心疼地看着她手腕上被繩索勒出的紅痕，眼眸中閃過一絲狠厲。他已經從助理那裡得知了裴越的所作所為，也猜到了傅顧城在背後推波助瀾。“別怕，有我在。” 他在她耳邊低語，聲音雖輕，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，“敢動我的人，他們要付出代價。”
此時，裴越正躲在暗處，看着相擁的兩人，眼中滿是嫉妒和不甘。他握緊拳頭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：“裴卿言，你別得意太早，這場較量還沒結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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