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賭,用最後殘存的一點氣息推出謝殊,謝氏全族都會將她視作希望,也才會全力支持她上位。
謝殊仍舊每日周旋在門下省,她如今已經是侍中了。冒名任官,本就是罪,她也明白自己必須坐上更高的位置。
這條路是一直往前的,後面沒有退路。
謝銘光雖然躺在榻上,卻幾乎每晚都會叫謝殊去榻前,詢問一些她處理的事務,給出點評。
這時候他反而開始表現出親情友愛來,說話也很親切,最常說的話是:“這件事你做得太心軟了,不過我希望你保全整個謝家,心軟也未必就是壞事。”
謝殊明白自己並不是真的得到了他的認可,這只是說明她該正式走到眾人眼前了。
元和二十年到二十二年是謝殊學習最為艱苦的一段時期,卻是衛屹之最為風光的一段時期。
這年他回到了建康,母親替他訂了親事,對方是穆家之女。
太後也點頭稱讚這是良緣,他也沒什麼拒絕的理由,便答應了,彼此約好第二年便成婚。
但第二年謝殊父親去世沒多久後,謝銘光就察覺到了自己身體開始走下坡路,他要為“孫兒”的未來鋪路。
名聲大噪的衛屹之竄的太快了,這勢頭必須儘早壓制。他說服了皇帝,憑着大半個朝堂的權勢,將衛屹之擠兌出了都城。
就在他離開沒多久,穆家之女便病逝了。
這筆賬自然而然就記到了謝銘光的身上,而待他一蹬腿,也就順理成章地移到了謝殊身上。
元和二十五年冬,謝銘光病逝。
次年春,謝殊在謝家失去兵權,卻依舊掌控着朝堂口舌的情形下步入朝堂,成為大晉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丞相。
同年春,衛屹之歸都。
他揮劍斬了她纏在車輪上的衣角,行禮時卻彬彬有禮。
“謝相有禮。”
“武陵王有禮。”
兩個原本毫無交集的人自此碰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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