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屬於他們的故事
當晚打烊後，陳米硬拉着徐曜坐在台階上數星星。
他裹着徐曜的牛仔外套，袖口殘留着染髮劑和煙草混合的氣息。手指在夜空中亂點："那顆最亮的像你給王奶奶燙的爆炸頭，旁邊散開的光暈像燙焦的發尾...哎那邊三顆連起來是不是推子的形狀？"
數到第二十三顆時，他的腦袋突然重重砸在徐曜肩上。
徐曜輕輕托住他滑落的臉，月光下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，未乾的淚痕閃着細碎的光。指腹擦過發紅的眼尾時，聽見睡夢中的陳米含糊嘟囔："...要鑲金邊的星星..."
徐曜把滑落的外套重新裹緊，擡頭望着天狼星旁一顆不起眼的小星星。風裡飄來萬戶人家的飯香，他極輕地說了句："好。"
*
窗外的雨下得綿密，水汽順着老式木地板的縫隙往上爬。
陳米趴在櫃檯上對賬，下巴底下墊着徐曜常用來畫髮型圖的素描本。檯燈的光圈裡，他眼皮直往下墜，鋼筆在紙上劃出幾道無意識的波浪線。
"啪嗒——"
一滴雨水從天花板漏下來，正好砸在賬本最後一頁。陳米慌忙去擦，水漬暈開的瞬間，他呼吸一滯。
泛黃的紙頁上，徐曜用素描鉛筆勾勒出他蜷在沙發上的睡姿：徐曜那件深藍色工裝外套只勉強蓋住他半邊身子，右腳懸在沙發邊緣，襪子還破了個洞。畫框右下角斜放着一把剪刀，刀尖指向空白處的字跡：
「星星燈 -45元」
（旁邊畫著簡易電路圖，標註：燈珠x12/穩壓器x1）
「未來 -∞」
（墨跡暈染處有反覆描摹的痕迹）
「……和某個總在數車時睡着的傻瓜」
（"傻瓜"二字明顯是後來改的，底下還能看出被橡皮擦去的"笨蛋"）
陳米突然想起上周三的雨夜。
那天徐曜給社區孤寡老人上門理髮，回來時已經凌晨一點。
他硬撐着在門口等，非要徐曜陪他玩"猜公交車號"的遊戲——這是他們特有的守夜方式，每當徐曜晚歸，陳米就坐在窗邊數經過的302路公交車。
...
Copyright 2025 www.69shubas.com 69書吧
